8月24日晚间，北京万泰生物药业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万泰生物）发布了2023年半年报，公司上半年实现收入41.64亿元，同比减少29.78%；实现归母净利润17.02亿元，同比减少36.78%。这份半年报延续了公司一季度业绩下滑的走势，且降幅进一步扩大。对于这一变动，万泰生物称主要原因是二价宫颈癌疫苗（HPV疫苗）及新冠相关产品销售收入下降，以及本期与鼻喷新冠疫苗相关研发支出全部费用化而去年同期相关研发支出资本化。

　　万泰生物隶属于养生堂有限公司，是一家从事生物诊断试剂与疫苗研发及生产的高新技术企业，2020年4月29日正式登陆A股主板市场。万泰生物的二价宫颈癌疫苗“馨可宁”于2019年底获批上市，2020年5月投入市场，是首个国产宫颈癌疫苗，打破了默沙东、GSK在HPV疫苗市场的垄断局面。二价HPV疫苗上市后成为万泰生物的“业绩加速器”，2020年5月投入市场，当年万泰生物便实现二价HPV疫苗接种近200万支，营业收入6.93亿元。2021年与2022年，该产品营业收入分别达到33.98亿元和86.45亿元，三年合计收入超过百亿元。

　　以8月24日—9月7日为监测时段，如图1所示，舆情态势呈“波浪式”发展。

图1 舆情走势图

　　业绩下滑 “首款国产HPV疫苗”光环失色

　　头顶“首款国产HPV疫苗”的光环成功登陆资本市场的万泰生物，其二价HPV疫苗已出现颓势。2023年半年报延续了一季度业绩下滑的走势，且降幅进一步扩大。半年报发布当日，万泰生物股价跌停，舆情达到第一个高峰，数日之内又因媒体关注万泰生物二价宫颈癌疫苗销售下降再次达到高峰。

　　两大因素造成万泰生物业绩下滑，一是二价HPV疫苗及新冠相关产品销售收入下降；二是鼻喷新冠疫苗布局失败。媒体分析万泰生物业绩下滑的原因时，将更多目光投向了二价HPV疫苗。如中新经纬发表《“业绩加速器”HPV疫苗销售收入“较大下降” 万泰生物净利跌近四成》称，二价HPV疫苗在万泰生物疫苗板块占比较高，2020年占比超80%。在2023年半年报中，万泰生物披露的疫苗板块业务收入为33.87亿元，而2022年同期疫苗收入为43.63亿元，同比减少近10亿元。据华安证券对生物制品2023年上半年批签发次数梳理，万泰生物二价HPV在2023上半年共获批签发230批次，同比增长55.41%。为何批签发次明显上升，但销售额却明显下滑？对此，万泰生物工作人员称，HPV疫苗从生产，到销售，再到确认收入有一定的时间。当记者询问其是否“批了但没有销售”时，对方给予肯定答复。

　　内外夹击 国产二价HPV疫苗压力骤增

　　万泰生物二价HPV疫苗增长乏力，折射出国产二价HPV疫苗在内外夹击之下的尴尬处境。

　　一是二价HPV面临国内外企业的竞争。如财联社发表《HPV九价疫苗之战一触即发：曾经的38倍大牛股遭“戴维斯双杀”，万泰沃森们窥视默沙东“铁王座”》称，目前，国内获批上市的HPV疫苗共有5款：3款二价疫苗，包括GSK（葛兰素史克）的希瑞适和两款国产疫苗万泰生物馨可宁、沃森生物沃泽惠，以及默沙东的四价和九价。全球范围内，九价HPV疫苗的生产商有且仅有默沙东一家。据智研咨询数据显示，2022年中国HPV疫苗细分市场中，二价疫苗占比26.24%、四价疫苗占比26.39%、九价疫苗占比47.36%。业内指出，未来一定时间内，二价HPV疫苗仍将是万泰生物、沃森生物国产双雄“围剿”GSK的局面。有分析认为，对于国产二价HPV疫苗“双雄”而言，风险和挑战还远不止这些。首先，二价HPV疫苗是目前价次最低的宫颈癌疫苗，仅可预防HPV16型、18型感染，在市场上的受欢迎程度不及四价、九价HPV疫苗。其次，虽然在产能和价格优势方面，对进口二价HPV疫苗形成“围剿”，但同时也加剧了二价HPV疫苗市场竞争，价格战或已悄然打响。此外，去年一则关于WHO研究结果表明单剂量HPV疫苗防护效果与2剂或3剂相当，建议三针改为一针的消息也遭热议。如果真正实行的话，业内指出，对厂商而言市场空间恐遭降低2/3。

　　每日经济新闻网发表《万泰生物上半年净利减少36.78% 二价HPV疫苗销量突破千万支但已不是“重点”》称，二价HPV疫苗增长乏力是内外夹击的结果。去年8月，九价HPV疫苗全球独家生产厂商默沙东宣布，“佳达修9”的新适应证获得国家药监局批准，适用人群拓展至9到45岁的适龄女性，抢占了原本独属于万泰生物的26-45岁适龄人群；国内企业沃森生物的二价HPV疫苗则于去年2月上市，挤压了万泰生物产品在9-30岁适龄女性的市场。

　　二是国内HPV疫苗中标价“内卷”，价格战打响。澎湃新闻发表《HPV疫苗上半年成绩单：进口批签发超两千万支，二价中标价下降》称，从公开渠道可以看到，万泰生物参与政府采购的疫苗中标价格在降低。2022年5月，沃森生物和万泰生物共同中标南京市二价HPV疫苗，其中万泰生物中标价329元/支，计划中标量9600支/瓶。2023年7月，万泰生物则以116元/支的价格在广东中标。相比于最初的329元，降幅约64%。

　　界面新闻发表《沃森与万泰血拼国产HPV疫苗市场》称，二价HPV疫苗的价格战也已打响。沃森生物也在去年通过价格优势突击万泰生物的二价HPV疫苗销售。

　　赛道变局 多价HPV疫苗成必争之地

　　二价HPV竞争加剧，高价苗研发能力和投产速度正在成为HPV疫苗企业的核心竞争力，多家疫苗企业加速九价HPV疫苗的研发竞争，HPV赛道迎来变局。

　　企业布局多价HPV。如财联社表发《九价HPV疫苗将成“救命稻草”？万泰生物新冠相关产品、二价HPV收入皆滑坡 H1业绩萎缩近三成》称，“国产”九价也成为兵家必争之地。万泰生物、博唯生物、康乐卫士、瑞科生物、沃森生物等九价HPV疫苗进入Ⅲ期临床研究阶段。已有国产企业明确对外公布了规划申请上市时间。瑞科生物在2022年的中报业绩中计划，于2025年向国家药监局提交九价HPV疫苗REC603的上市申请。康乐卫士2023年3月在北交所发布的招股书中预计，于2026年底提交九价HPV疫苗(女性适应证)上市申请。

　　微信公众号“医谷”发表《累计卖了超110亿，这款国产HPV疫苗开始卖不动了？》称，目前，国内多家企业正在角逐多价HPV疫苗领域，四价HPV疫苗领域，北京生物制品研究所和成都生物制品研究所联合申请的产品已经进入三期临床试验阶段。除了四价、九价，目前还有更高价次的HPV疫苗在研发中，包括中国医药集团的11价HPV疫苗、神州细胞的14价HPV疫苗等。去年3月，成大生物和康乐卫士合作开发的重组15价人乳头瘤病毒疫苗（大肠埃希菌）临床试验申请获得国家药监局批准，这也是目前全球范围内获批开展临床试验的最高价型HPV疫苗。

　　时代财经发表《HPV疫苗“三国杀”：九价屹立不倒，国产二价卷起价格战》称，虽然第一款国产九价HPV疫苗还未获批，但已经有不少企业布局了价数更高的HPV疫苗。今年7月，国家药监局药品审评中心（CDE）发布《人乳头瘤病毒疫苗临床试验技术指导原则（试用）》，其中明确指出，若上一代疫苗采用公认的组织病理学终点完成保护效力试验，经评估上一代疫苗的保护效力符合上市要求，且试验疫苗经药学评估确属迭代疫苗，则可接受以病毒学终点12个月PI（PI12）申报上市，以缩短迭代疫苗获批上市时间。该《指导原则》的出台，有望推动国产九价HPV疫苗加速上市。

　　舆情点评

　　万泰生物头顶的“首款国产HPV疫苗”光环日渐失色，曾被其视为王牌的二价HPV疫苗增长乏力，拖累业绩。舆情对万泰生物业绩下滑关注，既是对国产二价HPV疫苗处境的探析，又是对九价HPV疫苗“一针难求”何以缓解的关切。

　　国产二价HPV疫苗企业面临的竞争正进一步加剧，在沃森生物二价HPV疫苗上市、政府采购价降低、默沙东九价HPV扩龄等多种因素的刺激下，转型升级成为HPV疫苗企业的生存之选，九价HPV疫苗成为必争之地，多家企业加速九价HPV疫苗的研发竞争。在此背景下，国家药监局药品审评中心（CDE）适时发布《人乳头瘤病毒疫苗临床试验技术指导原则（试用）》，为推动国产九价疫苗加速上市提供政策支持，“一针难求”局面将加速缓解。（吴国丽）

(责任编辑：常靖婕)